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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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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第27章(三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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低矮简陋的窝棚里, 邵云朗缩在老头身后,还在装晕。

这背脊佝偻的老头是专门给蛮子们抛尸的,他力气其实不大, 有时候根本搬不动尸体, 每天步履蹒跚的用草席拖着尸体往返来回, 蛮子们也不怕他跑了,反而每天看着他嘻笑取乐。

邵云朗自然不敢轻信他, 若这老人向蛮子告密, 那顾远筝再回来时, 可能会带着人一脚踏进蛮子准备好的陷阱里。

可就这么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,邵云朗又下不去手。

僵持间,他又看见了那幼童。

是个小姑娘,大概也曾是家里娇宠着的孩子, 生的玉雪可爱, 如今失了生气,便像个瓷娃娃般躺在脏污的雪地上。

她脸被擦过,头发也被仔细的整理过了, 还用破布系了两只红蝴蝶结。

邵云朗曾看到孩子母亲昏厥, 然后被那群畜生拖走, 应当是不曾给孩子整理过遗容。

那便是这老人家给打理了。

犹豫间, 那老人颤颤巍巍的开口,只是很小声的嗫嚅道:“小将军……小将军……你怎么在这地方啊, 快逃命去吧……”

那个瞬间,邵云朗选择相信他。

他向老人说明了来意,听见有援军会来时,老人浑浊的眼眸亮起,只道他有办法。

他将邵云朗拖回营地, 遇到盘问便说是发现个还没死透的壮年,拉回去缓一缓,还能干活。

大抵是到了关键时候,蛮子缺人缺的紧了,用脚扒拉了两下邵云朗,就任由老爷子将他拖回了窝棚里。

这才有了现下装晕的戏码。

待到巡逻的蛮子一走开,邵云朗便睁开了眼睛,四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。

老爷子却狐疑的盯着他看了半晌,终于忍不住问了句:“这……小将军啊,你真是大昭人吗?”

邵云朗一头雾水的坐了起来,诧异反问:“您为何这么问?”

“你这长相……”老人畏畏缩缩的小声道:“更像蛮子……”

邵云朗:“……”

他一脸的无语大概也让老爷子意识到自己这话问得离谱,哪有蛮子削尖脑袋往这窝棚里钻的,于是又找补了一句:“小将军别放心上,我瞎说的,瞎说的……”

“没事……”邵云朗抹了把脸,无奈道:“长着张通敌的脸是我不厚道了,但我这美貌实打实是远渡重洋来的,与外面那群人面兽心的东西可不是一个祖宗。”

“唉,是我说错了……”老人低头轻声念叨:“小将军,援军何时能到?”

“你叫我云五便是了,将军我当不起。”邵云朗看着老人家这幅畏惧的样子,暗自叹了口气。

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,天生便畏惧官差兵卒,若是没有战乱,他本该在家含饴弄孙,又怎会在这里苟且偷生。

邵云朗又道:“您同我说说,您知道的事,越详细越好。”

然而这老爷子风烛残年,自然去不了矿道里,对于矿道的情况所知不多,只在邵云朗问起凿山的工具时,才愁苦着脸摇头。

“小将军,你要是想让他们用家伙事做出点什么名堂来,那便太难了,蛮子对这些人防着呐,都是一个蛮子拿着镐头带队,遇到难挖的,他就砸吧两下,剩下的……大家伙都是用木头和手划拉出来的,而且大家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,路都走不动,每天都有一两个后生饿死的……”

邵云朗皱眉,深觉想要靠武力取胜这条路,怕是走不通了。

晨雾还没散,邵云朗便被推搡着赶进了矿道里,这事他求之不得,只是低着头,默默的混在人群里记路线。

他用脚步丈量走了多远,并暗暗心惊。

这长度……果然是挖通了,只是过于窄细,不容大量步兵通过,所以正在拓宽。

邵云朗幼年被他舅舅盯着背了整张的大昭地图,宁州的部分是详记的,山川河流、郡县山寨……他都烂熟于心。

这山名为哲里察布,是大昭边境与蛮族之间的天然屏障,形状更像两座山贴在了一处,中间有一部分较主体而言更窄细薄弱。

逃生的矿道就在这屏障薄弱之处,其内错综复杂,就算记性好如邵云朗,仍记得头痛不已。

那么蛮子又是怎么知道这其中另有玄机的?

怕是偷挖岁金的“散户”,摸出个中门路,转而卖给了蛮族。

这矿道要炸掉,不能再留着了。

邵云朗心里想着事,低头扒碎石的手却没停,冬日里本就冷的人四肢僵麻,石块更是尖锐锋利,他没扒两下,掌心就见了红。

再看周围的人,哪个不是掌心鲜血淋漓,但只要动作稍慢些,便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。

与其他人不同,邵云朗要记住其内的路线,以保证之后安放炸-药能把所有矿道炸的彻底,所以他不能在一处活动,而是要时时挪动。

他叹了口气,尽量塌腰缩肩,让自己别那么显眼。

一天都安然无事,直到天色渐暗,邵云朗甩了甩已经失去痛觉的指尖,无意间一抬眼,和某个蛮子来了个对视。

尽管他极快的避开了目光,那高壮的男人还是大步向他走了过来,一路上挡他路的,都被他一脚踢翻,一时矿道里呻-吟声不断。

邵云朗蹲在地上,直到那双套着翻毛皮靴子的大脚停在他眼前。

那蛮子用不甚熟练的官话喝道:“你!抬头!”

邵云朗依言抬头。

他脸上都是血和泥,糊的几乎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但眉眼英挺的轮廓仍依稀可见,不知是不是这张脸给那蛮族汉子留下了印象,那男人扬鞭问道:“你!刚才在,那里!现在为什么?这?”

邵云朗心里一紧,面上却作懵懂之状,缩着脖子只管讨饶。

此时天边都已经泛白了,又是一天过去,劳作的人累的几乎难以走动,都木然的看向这里,那一双双浑浊的眼睛仿若行尸走肉。

矿洞外,有人用蛮语吆喝了两句,大概是说让这些奴隶休息片刻,邵云朗听见周围有人腿一软,直接坐到了地上。

那男人也走开了。

邵云朗一口气还没松下去,那人又折返回来,鞭子一甩,圈住了邵云朗的脖子,猛地一拽。

草!

邵云朗心中大骂,手指死死抓住那鞭子,指尖抓破了脖子也没察觉,勉强给自己挣出一丝喘息的空隙。

他被这人用鞭子,硬生生的拖出了矿道,就快要窒息之前,那鞭子终于松开了他。

邵云朗伏在粗粝的沙地上,拼命呼吸着寒凉的空气,他悄然抬头,眸光凛冽的扫过这几名蛮族士兵,暗自盘算如果这群人要杀他,他夺刀闯出去的把握有几成。

二到三成。

他吐出一口和着血的唾沫,暗道他还没找到严灵绪,没杀了邵云霆,没睡过顾远筝……就这么死了怎么能甘心?!

少年伏在地上的身躯绷紧,便等着这几人一有动作就扑上去。

他听见有人说:“奸细!绑起来!吓唬不老实的!”

等这群人取来绳索,将他双手反绑到了一根木头桩子上,邵云朗反而松了口气。

只要没立刻杀了他,总还有办法。

他动了动手腕,从袖口抖出一块尖锐的石片,握进掌心。

天边一轮素月,已经快沉入地下了。

也不知道顾远筝跑到哪里了。

……

芦乡关,西营。

一个传令兵快步跑进军帐,跪下通报道:“大人,有个自秋水关来的押送辎重的小兵,晕倒在营外了,他说有重要情报要上报给秦将军。”

坐在炭盆旁的贾慨捋了捋胡须,懒洋洋的抬眸问:“什么重要情报啊?”

传令兵迟疑道:“他不肯说,必然要亲眼见到秦靖蓉将军。”

“呵呵。”贾慨冷笑两声,“秦将军忙着布防,哪有空见他们?本该到五车粮草,现在一粒米都没看见,他是要讨饶吗?”

他眼睛转了转,又问:“他神色如何啊?”

传令兵答道:“力竭,像是一路跑来的,神色倒是镇定。”

“哦?”贾慨拨了拨炭火,“把他带来让我看看。”

顾远筝是被两个人架着进来的,贾慨见他身上衣服都破烂了,还沾着血迹,有些愕然的问:“你这让什么玩意儿咬了?”

“路上遇到一匹老狼。”顾远筝嗓子哑的近乎失声,每一张口,都带出一口铁锈味,“大人,我要见秦将军。”

贾慨此时倒是对他所说的“重要情报”信了几分,他不语,盯着顾远筝那张年轻俊秀的面孔片刻,眼里掠过一抹豺狗般的狡诈。

他迅速变脸,起身道:“快快快!让这位小兄弟落座,然后拿碗热水……不,拿碗肉汤,给他暖一暖!”

顾远筝皱眉,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,他按捺住焦急,顺着贾慨的意思坐下。

贾慨亲自把肉汤送到了顾远筝手里,笑着说:“并非是我不让你去见秦将军,实在是你这个身份,哪里能见到她呢?她可是忙得很……”

顾远筝问:“如此紧急的消息,该如何告知秦将军?”

贾慨笑道:“你不妨先说与我听听,若果然紧急,我自然帮你引荐。”

顾远筝目光一寒。

他知道这人是想独吞这份功劳。

半晌,顾远筝突然笑了笑,他很是恭顺的说:“大人说的是,理应如此。”

他将粮草被劫、发现矿洞等情况一一说明,听得贾慨面色大变。

但惊后是喜,贾慨强忍住才没喜上眉梢,他又上下打量了顾远筝一眼,不动声色的起了杀心。

顾远筝又道:“大人,我人微言轻,便是说了秦将军也未必会信,这么大的功劳我也是无福消受,不如便让与大人,只求大人准许我鞍前马后的追随,给个排头做做也是好的。”

贾慨暗道这小孩看着年轻,却是个上道的,面上却推脱道:“这……不合适吧……”

“大人不必推脱。”顾远筝眸中都带上了浅浅笑意,“另外,我还捡到了一件珍宝,是杆岁金锻造的长-枪,听闻秦将军枪法如神,大人便代我一同赠予她吧。”

“果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。”贾慨一时乐开了花。

营帐里瞬间便其乐融融了,顾远筝唇角笑意凉薄,看贾慨的目光像在看一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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