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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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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。立姓日日无所事事,高府中玩来走去,偶尔与高渐离交谈,直至荆轲醒来。
却说荆轲所中箭毒乃是当世最毒五步蛇毒液,由蛊惑之人提炼之后淬于箭头,王爷姬定曾命人秘制一批弓箭,藏于王府之中,以防歹人作乱,以备不时之需,正逢荆轲前来劫囚,正好被邹将军派上用场。饶是荆轲武艺内功高强之人,只中小小一箭,几乎支撑不住,若非立姓及时援手,纵使神医续命,恐怕非死即残。
原来荆轲劝退二女,喝了汤药,偌大空旷房子,终感寂寞沉闷,无聊之余,自觉伤口愈合,起身穿了衣裳,整了发髻,阔然出门来,于小院逛当一会儿,寻见高渐离二人,便朝这边走过来。
三人既已碰面,高渐离率先苛责荆轲道:“不是说了好好休息么,大哥你怎么不听话,偷偷跑出来了”?
荆轲不好意思笑笑道:“在屋里实在闷得慌,憋的久了谁能受得了,总得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吧,啊,今天天气不错”。
高渐离道:“是不是那两名女仆伺候不周,我得狠狠责罚她们才是”。
荆轲忙道:“不怪她们,是我强制呵退她们的”!
高渐离道:“可是你的伤势并未痊愈,老是乱来复发了怎么办”!
荆轲活动伸展一下胳膊,装模作样道:“谁说的,我己经全好了,你看”!
高渐离苦笑道:“真拿你没办法”,高渐离手指立姓,道:“大哥,我来介绍,这便是立姓贤弟了”,又对立姓道:“这是荆轲大哥”!
立姓拜道:“早闻荆大哥大名,如雷贯耳,今日一见,名不虚传,如今荆大哥身体痊愈,当真可喜可贺”!
荆轲捎带高渐离,回道:“这便是立姓兄弟啊,兄弟仪表堂堂,意气风发,果然是人中俊杰呀”,又拜道:“全仗贤弟化功疗毒,在下才能捡回这条命,在下感激不尽呐”!
立姓道:“大哥千万别这么说,若非两位哥哥救我性命在前,小弟怎能存活至今,应该是小弟感谢大哥才是”!
高渐离道:“好啦,都是兄弟,不必拘泥这些说辞,好兄弟自当福祸与共,同甘共苦”!
立姓道:“哥哥所言极是”。
荆轲道:“如今大家都平安无事,又聚在一起,值得庆贺一下,非得大喝一场才能尽兴”。
高渐离道:“喝酒?大哥,你行不行”!
荆轲道:“当然可以,没事”。
立姓亦道:“大哥高兴,怎么样都行,小弟今日舍命陪君子,走”!
便是三兄弟肩并肩说笑着进了厨厅,高渐离命厨仆上来好酒好菜,酒过三巡,菜品五味,荆轲仗着微醺醉意,开口道:“兄弟,当日我和渐离也是与你哥哥成名似现在这般尽兴,人生难有知己,你们兄弟二人真乃性情之人,愚兄敬你一杯”!
立姓忙端杯道:“荆大哥义薄云天,才是立于天地间的真正好男儿,小弟由衷佩服,来,我敬哥哥一杯”。二人一饮而尽。
荆轲道:“那日你哥哥走得匆忙,未能痛快淋漓一回,没想到那一别却是难以再见,听渐离说你哥哥遭逢劫难,究竟怎么回事”?
立姓放下酒杯,忧容道:“不瞒二位兄长,哥哥他因犯下过错,被恩师处罚,一直囚在轮回之中,受尽煎熬”。
荆轲听立姓之言一知半解,心中虽有些困惑,只是应道:“你哥哥处事稳重,能犯什么过错”?
立姓叹道:“唉,一言难尽呐”。
荆轲看立姓似有难言之隐,又道:“那要困到什么时候,难道没其他办法补救么”!
立姓道:“我也不知道,时机到了师父就放他出来了吧”!
荆轲道:“你哥哥真是磨难多多呀”!
高渐离道:“立姓兄弟,那你怎么突然到燕国来了”?
立姓道:“实不相瞒,小弟也已被恩师逐出师门,走投无路之际,记得往日听哥哥提起过两位兄长情意,这才前来投靠,没想到闯下大祸,连累哥哥了”!
高渐离道:“兄弟哪里话,你肯只身来寻我等,便是看得起信任我们,我和荆大哥高兴都来不及呢”!
立姓道:“二位兄长如此坦荡真诚,小弟当真羞愧万分呐”!
高渐离忧道:“那夜荆大哥劫走兄弟之后,这几天王府派人全城搜捕缉拿荆大哥和兄弟,还要委屈兄弟在这里待些时日,避避风头,等到外面消停些,再从长计议”。
立姓道:“小弟已得栖身之所已感激万分,一切全听兄长吩咐”。
荆轲问道:“姬王爷已知那夜刺客是我了吗”?
高渐离道:“王府对外声张已知刺客底细,放言那人投案自首便会从轻发落,我猜测王爷并不知晓,只是虚张声势,但是大哥也得小心行事,不要露出马脚才是”。
荆轲道:“我自会小心”,似乎想起什么,又道:“那夜前去搭救立姓兄弟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事成之后奔逃我住那里么,怎么还来你这里了”?
高渐离道:“当时情况紧急,再说你二人都已受伤,不宜舟车劳顿,事后想想,大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,又常年居住燕地,王府出了这么大事他们一定会怀疑大哥,保险起见,还是我这里安全一点”。
荆轲道:“二弟也算是王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,难道王爷不会怀疑二弟么,他派人过来搜查怎么办”?
高渐离道:“到时候再说吧,现在只有赌一把了,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反而安全,我不信王爷能如此聪明”。
荆轲道:“其实我倒无所谓,王府又没有证据我就是当晚刺客,只是他们识得立姓兄弟,只要走漏一丁点风声,王府之人知道立姓兄弟躲在这里,王爷就抓住了二弟把柄,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”。
高渐离道:“知道此事之人除了我们三个,还有四名家奴,他们倒是忠心耿耿,绝不会泄露秘密”。
荆轲道:“目前看来也没有好的办法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”。
高渐离道:“这样一来,倒是约见樊师弟之事耽搁了,也不知道他现在哪里”?
荆轲道:“哼,一提他就来气,管他做甚,爱去哪去哪”!
高渐离道:“别这样大哥,说不来此事樊师弟还能帮上忙”!
荆轲道:“帮上什么忙”?
高渐离道:“你想啊,樊师弟之前一直替王爷做事,颇受王爷倚重,如今立姓兄弟有难,咱们与那姬王爷又不交好,若樊师弟从中说和周旋,说不定事有转机,立姓兄弟便能化险为夷了”。
荆轲道:“那也不寻他帮忙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”!
高渐离道:“大哥,就算不为咱们也得替立姓考虑呀”!
立姓这时道:“兄长说的樊师弟是谁”?
高渐离恍道:“哦,是荆大哥同门师弟,樊於期,改日介绍兄弟与他认识”!
立姓道:“是他?”,又道:“兄长,我认得他”!
高渐离疑道:“你认识”?
立姓道:“不错,之前有过交集,我们曾有一面之缘”!
高渐离道:“怎么认识的”?
立姓道:“说起来并不光彩,当日为护赵将李牧周全,我曾与那樊於期大打出手,他挨了我一掌,恐怕对我已有仇见了”!
高渐离道:“居然会这样”?,又道:“没关系,一点小摩擦,正是不打不相识,改日我劝导与他,消除你俩误会,总得与兄弟握手言和”!
立姓叹道:“但愿如此吧”!
高渐离道:“这些时日我怕是分不开身,得在家陪着立姓兄弟,这样吧,大哥,你出去寻找樊师弟,争取早日找到他”!
荆轲忿忿道:“好吧,要不是为了立姓兄弟,我绝不会轻饶那厮,若那厮识相便应该主动现身来见我”。
高渐离笑道:“大哥你呀,刀子嘴豆腐心,总是嘴上不饶人,却有一颗赤诚心”!
只见荆轲浑身一哆嗦,嫌弃道:“哎呀,肉麻死了”!三人哈哈大笑。
……
正是快乐开心的岁月过得快,美丽而神圣的时光不等待,三人又聊了一会儿,荆轲推说有事执意离开,自是心急出去寻那樊於期,高渐离劝荆轲多休息几日,荆轲言道已无大碍,高渐离只得放行,当日无话。
次日一早,阳光依然明媚,立姓于院中漫步散心,随便撩撩女仆,便有下人风风火火跑来,道:“主人命小的过来通知先生,赶快找个地方躲起来,不要随便走动”。
立姓疑道:“出什么事了”!
小厮道:“大概是有人过来拜访我家主人,主人怕他与先生谋面,为先生安全着想”。
立姓道:“是什么人”?
小厮道:“具体不清楚”。
立姓沉吟道:“知道了,你去吧”。
立姓支走小二,心中纳闷:到了来了什么人,高二哥怕他见到我,难道是事情暴露了,王府中人知道我躲在这里,派人过来问罪?我得去瞧一瞧。既已打定主意,快步行至花厅后房,从偏门进去,悄悄行至屏风后面,欲一探究竟。
立姓侧身往厅中窥去,正瞧见二人厅中端坐,却是吃了一惊,一人便是二哥高渐离,另一人自己也曾见过,乃是当日在北国食府碰到的高掌柜,立姓疑道:这高掌柜来干什么?已见他二人言语叙话。
来人正是北国食府高掌柜高昌,乃是高渐离远房表舅,立姓此时并不知晓这层关系,听得高掌柜道:“渐离,舅舅今天来是有事找你啊”!
立姓暗道:此人原来是二哥的舅舅,听得高渐离道:“舅舅尽管说来”!
高掌柜道:“你可能也听说了,我那食府前两天发生天大血案,姬王爷世子也命丧当中,这件事轰动了整个燕国”!
高渐离道:“我听说了,在燕国境内发生这种事当真令人痛心疾首,唉,王爷世子年纪轻轻惨遭不幸,还有死伤那么多无辜臣民”。
高掌柜叹道:“谁说不是呢,可恨那歹徒太过残忍”!
高渐离道:“听说那歹人当时已被抓住,送往王府”?
高掌柜忧道:“你可能有所不知,那歹人当时是被抓住了,可是当夜就被匪徒从王府劫走了,王爷这几天正到处缉拿他们”!
高渐离道:“劫走了?什么人干的?”
高掌柜道:“据说是他的同伙,只知道此人武艺高强,究竟何人也不确定”!
高渐离道:“被这两个匪徒逃走,他们若继续为非作歹,为祸燕国,如何能行”!
高掌柜道:“是啊,现在蓟都被搞得满城风雨,人人自危,都惧怕灾难下一刻便降临在自己身上”。
高渐离道:“哼,难道我大燕国如此脆弱,能被人随意欺辱,那匪徒胆敢再次露面,定叫他粉身碎骨,挫骨扬灰”。
高掌柜道:“话是这么说,可一旦事到临头谁也不愿意碰到这两个煞星”。
高渐离道:“舅舅反正识得其中一名匪徒,下次遇到他也有防备,可设法捕获此人,也好为民除害,立一大功。
高掌柜连连摆手,道:“算了,我可不贪图这功劳,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”。
高渐离道:“舅舅的食府现在怎么样了”?
高掌柜叹道:“已经关张大吉了,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”!
高渐离道:“哦”?
高掌柜喝口茶,徐徐道:“本来倒也没事儿,那天惨案发生后官兵过来清理现场,我也派人帮衬着收拾,毕竟王爷世子惨死其中,落得个经营不善罪名,好歹王府中有些朋友,求之说情,最终要求食府停业一月整顿,心想此事算是过去了。没想到刺客劫囚,王爷震怒之余,加重惩罚,所受牵连之人尽皆罪加三等,我得到消息,那姬王爷指使官府要法办舅舅,官司是吃定了。舅舅本不想来麻烦你,无奈走投无路,所幸你人脉深厚,在朝中说话有份量,去求求王爷开恩,渐离你可要念及亲人情分,毕竟血浓于水,帮帮舅舅啊”!
高渐离道:“舅舅莫急,舅舅只是开门做生意,杀人放火又不是舅舅干的,事情不会这么严重吧”!
高掌柜道:“渐离啊,现在这个乱世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,还不是当权者说了算,说你什么就是什么,我们这些升斗市民能有什么办法,只能听之任之,委曲求全,舅舅现在是自身难保,随时可能掉脑袋啊”。
高渐离道:“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”?
高掌柜道:“舅舅还能骗你,无论如何你得帮舅舅一把呀”!
高渐离沉吟道:“事关重大,毕竟涉及到皇室成员,这样吧,你先回去,这几天我去朝中走走,了解了解具体情况,当真因此事要杀舅舅的头,外甥绝不同意,定会从中斡旋,争取还舅舅一个公道”。
高掌柜泣声道:“你可真是我的亲外甥啊”,抹一把眼泪汪汪,道:“你说这话舅舅就放心了,舅舅这次有救了,真是感动得不得了,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”。
高渐离道:“那就别说了,没关系”,又道:“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阶段,舅舅你回去之后待在家里,不要出去抛头露面,以免多生事端,一有消息我立马通知你”。
高掌柜道:“好好,一切听你的,我这就回去,等着你的好消息”!
高渐离道:“嗯”!
便是高渐离将高昌送至府门口,高掌柜道声留步,高渐离道舅舅慢走,目送高昌走远,返回家中来。
且说立姓偷窥高渐离与那高掌柜谈话,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,虽高二哥说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,纵有天大地本事,这次恐怕也难保自己,到头来还得牵累于他,自己留在此地无用,徒增负担,念及于此,心中已有退意,闪出身来,欲见高渐离请辞。
却说高渐离送走高昌,返回花厅,迎面正遇立姓,倒是有些惊讶,立姓已然打声招呼道:“二哥”!
高渐离问道:“兄弟,你怎么过来了”。
立姓坦然道:“过来看看二哥”,又道:“二哥,刚才之事我全见到了”。
高渐离道:“你都看到了”?
立姓道:“方才小弟一直躲在屏风后面,哥哥与那高掌柜谈话我都听到了”。
高渐离道:“这样啊,其实哥哥并非有意避开你,只是哥哥考虑到我那舅舅之前见过你,怕他知道贤弟躲在这里走漏风声,带来不必要的麻烦”。
立姓道:“哥哥不用解释,我全都懂,真是难为哥哥了”。
高渐离叹道:“我那不争气的舅舅,真不让人省心,看他平日里嚣张气焰,我料定他迟早会出事”。
立姓愧道:“都是小弟造成的”。
高渐离道:“与你无关,是他咎由自取”。
立姓道:“他既然有求二哥,二哥打算怎么帮他”?
高渐离道:“现在也顾不上他了,与贤弟相比他那算是小事,得空回头再说吧”。
立姓道:“舅舅言道性命堪忧,怎能算作小事”?
高渐离道:“你别听他吹嘘,他言过其实了,任他自生自灭吧”。
立姓寻思高渐离碍于自己情面不好直说,转移话题道:“城门失火殃及池鱼,不料当时一时冲动种下这许多恶果,连累这么多无辜之人,王爷若要大开杀戒,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,不知又要枉死多少黎民百姓,还要牵连二位哥哥,小弟惭愧不已啊”。
高渐离叹道:“唉,看来姬王爷铁定了心要抓到贤弟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恐怕我们之前想的太简单了,毕竟贵为王爷,连我都不能与之对抗,当今燕王也要礼让三分,他若将此事一查到底,咱们早晚露出马脚,事情没有那么好处理”。
立姓看高渐离眉头紧皱,道:“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彻底解决此事”。
高渐离道:“什么办法”?
立姓道:“就是小弟逃之夭夭,离开燕国”,又道:“姬王爷毕竟权利有限,总不能诸侯各国通缉于我,这样一来,他便没那么容易逮住我,王爷又没有证据,二哥和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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